平时，道一倡导"即心即佛"。
一次，他教诲众弟子说："你们要相信自心是佛，这心就是佛。心外没有别的佛，佛外没有别的心。达摩大师从天竺国来到中华大地，传播上乘的一心之法，就是要让你们悟到这点上来。" 听完马祖说教，有个弟子合十动问："大和尚慈悲，请问你刚才为什么要说心十佛？" 道一答道："我的目的，就是为了让婴孩止住啼哭。" 弟子再问："那么止了啼哭，又该怎样？" 道一答道："非心非佛。" 道一说"即心即佛"，是为了启悟初学的人，就像骗小孩子哭那样。可是当止住啼哭后，道一怕弟子们因此落进知性的见解，所以当有僧问他止住啼哭以后，该怎么办？他又回答了"非心非佛"。 原因是禅的精髓，不在于理性上的学习和理解，而是在于生命上的体验和证悟。如果一味在心，佛上做文章，也会走进歧路。 道一宣讲"即心即佛"时，在场弟子中有个名叫法常的，听了如此精彩超越的讲话，顿时心里大悟。 不久，法常去浙江余姚南面70里地的大梅山弘扬佛法。后来，道一又说"非心非佛"。 为了了解法常的禅悟，现在到底达到什么程度，是否懂得"非心非佛"的道理，道一派人去大梅山探取究竟。 使者来到大梅山，施礼动问："你大和尚在马祖道一那里，学到了什么？" 法常合十回答："我在马祖道一那里，学到了即心即佛。" 使者说："马祖道一，现在看法有所改变，说是'非心非佛'了。" 法常听完，答道："这老头子惑人没完没了，任你非心非佛，我却只管即心即佛。" 使者回到洪洲，把和法常的那番对话，向道一作了汇报。道一听完，心里暗忖："是啊，我今天说'即心即佛'，明天说'非心非佛'，还有完没完？"便欣喜地说："梅子熟了。" "梅子"指大梅山法常，"熟了"是说法常地禅法，已经入于圆满境界。 其实，不管"即心即佛"，还是"非心非佛"，无非为了让学人懂得"即心即佛"的道理，又不要一味钻在即心即佛的圈子里跳不出来。现在法常回答"这老头子惑人没完没了，任你非心非佛，我却只管是即心即佛"，便有从文字游戏中摆脱出来，不受束缚之意。
